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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俑百问微讲堂 | 秦陵博物院专业讲解团队倾情奉献 68
2025-09-09 16:14:11

△铜车马上的绥

考古资料显示,西周至秦汉的马车,平均轮径为133厘米。按照车轮半径加上舆底结构的厚度计算,古代马车舆底距地面的高度大体在85厘米左右,这个高度大概与成年人的胯部平齐。如此高的舆底,如果不借助相关设备或他人帮助,御手和乘者登车自然是非常费力的事情。因此,古代马车上一般都安装有供人们登车时抓扶或者攀援的组件。

在考古出土的大多数先秦马车的后门两侧,都建有高出车舆围栏的立柱,立柱顶端往往还安装着青铜柱头装饰,这种立在车门旁边的立柱便是供御手和乘车者抓扶登车的组件之一。除此之外,在古文献中还看到一种名字叫“绥”的辅助登车部件,这种部件一般出现在高等级的马车上,通常是供身份尊贵的乘者以及贵族妇女攀援登车使用。《仪礼·士昏礼》中记载:“壻(xù)御妇车,授绥。”壻是御者,为贵族妇女御车。在主人准备上车时,需要将绥恭敬的授给主人。《说文》中解释:“绥,车中靶也。”段玉裁注:“绥则系于车中,御者执以授登车者,故别之曰车中靶也。”郭璞(pú)注《子虚赋》曰:“绥,所执以登车。”根据绥的用途和绥字从糸(mì)、靶字从革,绥与辔并言,可知绥的形状和材质应与辔类似,当是组带或者革带类物质。大概由于材质原因,在以往出土的古代车马遗迹中,从未见到过车绥的遗迹。在已发现的墓葬壁画和画像石画像砖上的车马图像中,也未出现过绥的形象。因此,后代人并不知晓绥在车上的具体位置,学者们也只能通过文献记载的只言片语去分析、猜度(duó)。

秦陵铜车马出土后,人们在一号车即立车的车轼背面正中位置,看到一组两根模塑为绳带状的彩绘铜条,其最上端自轼顶连出,从位置和表现形式看,绳带应系结在被华丽装饰覆盖的轼木之上。两根绳带的上半段都是较粗的单根,左边一根模拟圆棍形绳体,表面绘十字交叉的条带缠扎纹;右面一根作三股条带并联的扁圆形带状。两根绳带都在中间打结,左边的带结表面彩绘窝纹,右边的带结则塑出条理清楚的细绳绾结纹。绳结以下的下半段绳带,左边一根拆分成较细的三股,右边一根则分成两股。左边分出的三股细带表面绘彩色窝纹,右边分出的两股细带表面朱绘窃曲纹和锯齿纹,末端各自绾结后塑出象征飘散状的铲形带尾。为了表现带尾的飘洒感,又在铲形带尾的两面彩绘细密的羽纹。

综观两根铜铸绳带的形状和纹饰,秦代工匠不仅表现出了绳带既可自然下垂又可向后拉伸的性能,还通过圆滑弯曲的带体态势、彩绘的绳组纹理、形象的绳带绾结和动感飘散的带尾特写,形象地表现出了绳带的柔软质感和属于绦(tāo)组编绳一类的材质以及色彩斑斓的外表。考古专家结合文献分析认为,车轼上连接的铜铸绳带,所表现的就是马车上用来攀援登车的“绥”,而且绥的古代实物应是由多股彩色绦组编织扭结成的一组柔软组带。

秦陵一号车的车舆纵深48.5厘米,车轼距后轸34厘米。固定在轼上的两根绥的长度分别是34.5厘米和37厘米,都大于车轼距车舆后轸的距离。车门开在舆后,乘者自舆后登车,以绥的长度用来看,供乘车者攀援是不成问题的。同时,考察一号铜车马绥的相关特征,也表明它们是供乘车者登车攀援的部件。一是固定位置合适。车轼处于车舆的前端,正与登车者相对,符合登车拉拽的受力方向。二是用材讲究。实物绥带系用彩色绦组或是彩色绳组扭结而成,不仅手感柔软舒适,而且外表精美华贵。三是制作用心。为了方便登车者执握攀援,绥带不是两根光滑的绳索,而是先在索带的中部绾打圆结,又将带结下的一段拆分为多股,这样能够起到利于人手握紧和防止打滑的作用。四是绥带粗壮结实。两根绥带的直径分别为1.3厘米和1.5×0.7厘米,如果还原成古代实物,其直径则会更大。如此粗壮的绥带,其结实程度足以承担乘者登车的拉力。

由于系结在车轼上的绥平常处于下垂状态,受车舆纵深限制,站在车下乘车者是无法伸手揽执到车绥的。因此,御手必须先行登上车舆,然后拉起车绥恭敬地递给车下准备登车的尊者,这项礼仪性服务被称之为“授绥”。所以《论语·乡党篇》说“升车必正立执绥”;也才有郑玄注《仪礼·士昏礼》讲到的“绥,所以引升车者。仆人之礼,必授人绥。”

结构完整、表现细腻的秦陵铜车马,清晰地记录了古代马车上的车绥,为我们了解车绥的形状、结构和使用方法,研究古代马车的登车问题及古人出行方式,提供了可靠且令人信服的实物资料。

No.136 铜车马的辖軎和飞軨

△铜车马的辖軎(左:軎;右:辖)

△组合后的辖軎

△辖軎和飞軨

△铜车马的飞軨

古代马车是以轮轴滚动为基础,以畜力为动能的运载工具,轮轴结构是车的核心组件。为了保证行车时转动的车轮不至从轴上脱离,就必须在车毂外端的轴头上安装一组阻止轮毂脱落的防护装置,这组装置被称之为“軎”(wèi)和“辖”。

軎的基本形制为金属管筒形,軎近毂一端的管壁上下对应开孔,用以插辖。辖是一根顶端带首的条形键体,键体的末端钻孔,用于穿绳打结。辖体的方径与軎上的孔径相适,长度则视軎的直径而定,一般以辖键贯穿车軎后露出辖端的小孔为宜。

軎和辖的装配方式是:车轮安装于车轴后,先将軎从轴末套入轴头并使軎的内端口沿贴近毂的轵端,同时使軎上的开孔与轴头上预先凿好的孔洞契合,再将辖自上而下插入軎及轴的方孔中。辖键贯入軎、轴之后,辖尾伸出轴下并露出末端的小孔,继而用绳穿过辖尾的小孔后做系结。辖尾钻孔并穿绳系结的目的,是为了防止行车时车辖因车轴的颠动而脱落。

秦陵铜车的軎和辖均为银质,使用银质軎、辖,从一个方面显示了马车等级的高贵。铜车上的银质軎,器身较短,管状,直穿,前、后口径相同,近毂端凸起一周厚厚的折沿,腰部铸饰带状箍和环形凸棱。就其形制看,是秦汉时期流行的短筒式軎。银辖的体径比较窄细,辖首做成简洁的羊头状,辖身为扁方形键条,末端钻孔。两种器物制作都很精致,外观线条简明、规整、形式大方。

軎为管形,辖为销键,軎以管筒为阻制,辖以销键作锁固,从而使车轴上的车轮不能脱离。“管辖”一词便因此而生。另外,我们经常所说“管制”“辖制”“辖区”等词汇也都含有管和辖的意思,是两字本义的延伸。

在两乘铜车轴末银軎下方的钮鼻形小环上,分别穿绳并悬挂着一件由三层相叠的铜叶片形成的饰物。叶片为直铲形,长13.5、宽3.4厘米,通体涂成白色。叶片顶部收为斜肩,向上则收成细条状,并用类似皮条的细绳做缠绕系结。以饰物的形状和悬挂的位置分析,其名称应为飞軨。秦陵铜车的飞軨,是目前考古资料中所见最早的实物例证。

对于铜车马的飞軨,出现的误解比较严重。有些人看到飞軨是用三叶铜片组成,并且处于悬挂状态,便想当然地认为车行时铜片会碰撞发声,因此认为它们是车上的铃铛。另有些人则是只听字音而不究字形,以其名字发音而“望文”生义,也把它们理解成是马车上的铃铛。其实,古代飞軨的实物是由布帛制作,形如飘带,垂挂在车軎的下面。《急就篇》颜师古注:“路车之辖施小幡者,谓之飞軨。”幡,应为丝帛类织物,说明飞軨是用丝帛制作的飘带。《后汉书·舆服志》记载,天子乘舆上有升龙飞軨,飞軨是丹黄色帛,广八寸,长注地,画左苍龙右白虎,系于轴头。也就是说,飞軨不仅是马车轴头上系的饰物,它也是等级的标志,级别不同,飞軨上的纹饰也不同。这种制度始于秦,盛行于汉。在汉代,两千石以上的官爵,车上才可有飞軨。

汉代帛画、墓内壁画及画像石画像砖的车马图像中,也常见轴头下面系缀有飘动的双歧形带状飞軨。如长沙马王堆汉墓帛画、辽阳汉墓壁画、河北安平东汉墓壁画、成都杨子山东汉墓画像砖、江苏徐州和山东各地出土的汉代画像石画像砖等众多车马图像中均有例证。其飘动的飞軨形象,则使人能够感知到飞軨的织物特征。

东汉时期,飞軨已成为一种装饰而普遍被用在较低规格的车上,各类画像马车中,经常于轴头见到飘动的飞軨就是证明。这种变化,既表明之前附加在飞軨上的等级制已经消散,也反映出当时人们对飞軨依然满怀崇尚。

END

编辑:王金子 蒋筱返回搜狐,查看更多